第1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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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
這個提問很有意思。
王雯雯仔細一想，便道：“是今天接觸後，我才有網的。所以是不是可以理解，這事件背後的人是想讓我們接觸？如果是這樣的話，那也許接觸風險它也能規避。”
夏銘沈思了下，點點頭，“的確有這個可能。”
“不過這個風險我們也不能輕易冒。”歐陽玉道：“市場這麽多人，萬一猜得不對，全軍覆沒都有可能。”
“我們可以讓他們在山下造個隔離房，然後我們的人與他們的人同住一段時間看看。”李躍道：“我可以去當這個接觸的人。”
“不行。”歐陽玉道：“你是我們市場裏寶貴的人才，不能去冒這個風險。”
“但我懂生物。”
李躍不為所動，“而且我天天跑步，馬拉松都跑了好幾回，身體抵抗力強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邱亞萍道：“我是醫生，我有優先權。”
“你留下，我去。”耿秋道：“在這個市場內，所有人都可以有閃失，你不行。”她說著便是一笑，“畢竟你可是三甲醫院的大主任，經驗和水平比我們高很多，你要去，人心要不穩的。”
“我也去。”
夏銘道：“人數少了沒意義，起碼得有五六個人才行。”
王雯雯臉紅了。
如果不是因為害怕，她可能不會那麽幹脆地就把金手指交上去。畢竟，自己爸爸的擔憂是有道理的。
但現在她看到自己這些同伴為了群體，不顧個人安危，不怕犧牲，忽然就覺得自己挺自私的。
她眼一熱，便站了起來，“我跟你們一起去，我能買……”
“不行！”
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眾人齊齊堵了回去，“我們死光了也不能拿你去冒險，你可是我們大家的希望！”
……
難得雄起一回，居然不給機會，嚶嚶嚶。
半小時後，向旭寧和幾個保安隊的成員被喊到了超市，在看過了光圈表演後，兩人露出了一副“我麻了”的表情。
穿越不到48小時，事情一件比一件離譜。
他們是不是可以期待以後還會有更離譜的事發生？
總之，他們暫時就不用值班了，任務就只有保護王雯雯了。
第二天，王雯雯低調地進了後勤部。其他人看了，倒也沒在意。後勤現在是最忙的，多弄點人進來也正常。
今天早上各部門的負責人聚在一起，吃肉來扣摳裙舞貳四酒零巴依久貳開了小會議後，就把這幾天要做的事定下來了。
他們得抓緊時間把食堂造起來，市場許多人都沒條件做飯，這幾天好多人都是吃的泡面。精神壓力大，活又多，再吃不好，身體可是要垮的。
當務之急，得趕緊把食堂造好。
說來有意思，水電氣裏也就天然氣斷了，也不知這到底是什麽意思。沒有燃氣，那便只能造節能竈了。
後勤設計部得知王雯雯可以買一些現代材料後，那眼淚都要掉下來了。別看小小的一個節能竈，在現代不稀奇，但其實想造好節能竈，要用的現代材料還不少。
現在萬淘能買的東西基本是對標幾個有名的電商平臺的，除了日常用品外，一些小五金、建築材料也能買得到。只是經過王雯雯幾天的摸索，她也搞明白了，背後的人可能也怕他們掛開太大，每天購買的東西不限制，但使用金額卻是有限制的。
現在一天最多就只能使用十萬塊，超過這個數字就不行了。為此，設計部的人以“民以食為天”的借口，直接就占了半天的使用額度，氣得其他部門的人那是直跺腳。
但沒法啊，人總歸要吃飯的，爐子不搞起來，怎麽吃飯啊？
防火磚、水泥、瓷磚、管子等東西從物流中心的倉庫被拉出來。為了節省錢，大家都沒有買成品竈。一個雙竈，帶水箱的節能竈都要兩千來塊，有這錢，還不如自己造。一個竈幾百塊就搞定了，可比買成品劃算多。而且剩餘下來的材料還能做其他，比如再建個公共浴室啥的。
收到材料的人一邊幹活，一邊納悶，市場裏怎麽會有這麽多造節能竈的原材料？不過想想市場這麽大，好像搜一點材料出來也不稀奇？歐陽玉等人也不想王雯雯的事被太多人知道，反正問起來就是市場裏搜出來的，至於哪搜出來的，就別多問了。近千畝的市場，搜出點什麽東西很奇怪嗎？
除去造食堂，大家還得想法把繁殖區擴大一些。之前的繁殖區內的牲畜只是臨時養幾天的，可現在穿越了，那些牲畜可就是寶貝疙瘩了，尤其是牛。
牛在古代可是重要的生產力，他們眼下也沒油料，要是哪天電斷了，三蹦子也得趴窩。為了以後著想，這些牛不能再動了。
而其他物種也是經過現代優化的，也得好好養起來，這樣才能有源源不斷的肉吃。
如此，在市場眾人齊心協力的忙活下，七天轉眼過去了。
這七天內，孟歆都老老實實地待在山下，只讓離著瀛萊山較遠的人回去通報。現在七天時間已到，他正思索著要不要詢問神仙一聲時，山上又飛來了一個鐵鳥。
只是鐵鳥這回沒扔東西下來，反是張嘴說話了。
“山下貴客，七天已到，爾等可離去了。”
鐵鳥說話了？！
孟歆瞪大眼，剛要說話，卻見一旁的趙璋忽然搖頭晃腦了起來，“字正腔圓，音潤如玉，今日聞得仙音，夕可死矣。”
！！！
曾政聽了這話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。神仙說的話他們第一遍也沒聽太懂，到第三遍才徹底明白意思。什麽叫做字正腔圓？好你個趙璋，這麽快就學會了。不行，決不能讓此僚專美於仙前，我也得誇誇。
“趙縣令所言甚是。”
曾政擺出陶醉臉，“此生能聞得仙音，真是在下之幸……”
孟歆蹙眉。
心說兩個蠢貨，只學了皮毛，卻沒學到他的精髓。
他這般禮下於人，難道只是為了自己的前途？
國家如此貧弱，如果神仙能指點一二，還愁不能強盛嗎？到底是眼界差了些，想得太少了。
隨即他便是拱手，“今日幸聞天音，甚是歡喜，若陛下得知此事，必也會與下官一樣歡喜。所以……”
他又拱拱手，彎腰作揖，“七日已過，是不是也意味著宇宙汙穢已拔除？下官能否有幸得見聖人顏，以稟天子，廣傳天下，讓萬民同喜？”
“嘖，這個人。”
歐陽玉笑了起來，“年紀看著也不大，不過說話辦事倒滴水不漏的。看著是在拍咱們馬屁，但水平比那兩個高多了。”
“到底是通判。”
周琦道：“總得有些本事的。”
歐陽玉輕笑了下，道：“你跟他說，讓他們的人留下幾個，我們下來幾個，其餘人離開帳篷十丈守著，就跟他們說，只有同吃同住，才能確定汙穢有沒有拔除。”
這是早商量好的事，下山人選與物資也都準備好了。為此，昨天吃飯時，還特意多加了兩個菜，就是為李躍等人踐行的。
現在就要看古代這邊的人有沒有這個勇氣了。
周琦將要說的話反覆說了好幾遍，孟歆終於是弄懂了對方的意思。出乎現代眾意料的是，孟歆一臉遺憾，甚至還用羨慕的眼神看著趙璋，“趙縣令，這裏的事就麻煩你了。”
他說著便是嘆氣，“此事幹系重大，若本官不回去當面與府尊和四司的人說清楚的話，只憑前幾日回去的小吏，怕是難以取信。”
他一臉“便宜你了”的表情讓操控無人機的王雯雯一陣無語。
無知者無謂。古人或許知道瘟疫，但他們不知現代病毒、細菌是有多可怕。
“府判請放心。”
趙璋努力抑制著心中的雀躍，“下官必當仔細辦事，絕不給我大昭丟臉。”
見趙璋有這個認知，意識到自己代表的是大昭了，孟歆面露欣慰。同吃同住七天，總算是沒白教，變聰明點了。
曾政也想留下，但顯然這不是他想就可以的事。他作為地方上的武將第一人必是要跟著回去的，不然孟歆的話沒可信性。
兩人帶著滿心的遺憾離開，前往府城。
而等他們一走，趙璋便召集來鄉民與衙役，拆了帳篷重新清洗不說，他本人也騎上了一頭毛驢，親自前往縣裏“化緣”。
國朝新立，國庫空得能跑馬兒。鍋裏沒有，碗裏自然也沒有。但神仙下凡可不是小事，總不能讓神仙跟他們一樣踩泥上，睡草席上吧？總得去弄些香薰、地毯與床來。順便再去弄些冰塊，買些水果……總之，一定要盡量讓神仙開心。
藍玉縣外有仙城降臨的事早已在這七日內傳得沸沸揚揚的了，甚至不少人為此出城，為的就是要一睹仙城風采，哪怕只能遠遠看一眼。
因此趙璋走到縣城外的十裏亭時就發現前方聚了好些人。待見了他後，紛紛湧上來，左一句“趙縣令”，右一句“老父母大人”的，直接將他弄懵了。
這些世家子弟素來眼睛長在頭頂上的，何曾將他這個寒門出身的縣令放眼裏過？國朝問鼎半年了，他來藍玉縣當縣令也三個多月了，可這三個多月裏，他求爹爹告奶奶的，受盡了白眼，也只求到了三十石糧救濟難民。
他嘴上帶著笑，心裏略一琢磨，便知這夥人打什麽主意了。
無利不起早，能在百年亂世活下來，還保持富貴的家族都不簡單。如今的大昭天子出身微寒，其父只是一個打鐵匠，這點一直被世家詬病。也就是迫於形勢，這才捏著鼻子認了天子這天下共主。
認是認了，但心裏還是不服氣的。百年戰亂，鹽鐵茶馬等重要物資都掌握在這些世家手裏，新朝問鼎後，必是要將這些收回去的。不僅如此，有消息傳說，天子還打算學前朝末帝，通過科舉來選人才，這怎麽可以？
舉孝廉舉孝廉，關鍵在於一個“舉”字。朝廷都不要他們推舉人才了，那還要朝廷做什麽？
所以，這天下是打下來了，但要怎麽治理卻是個大問題。可現在好了，天上直接飛來一座仙宮，這不等於是在給新帝站臺了嗎？上天都承認的天子，你們敢不認？
這些人有了危機感，自是要對他這個縣太爺客氣些了。
想明白這點後，趙璋心裏冷笑了兩聲，慢慢有了主意。
擺出一副“誠惶誠恐”的臉，搖著頭道：“唉，諸位，諸位，此事實在是匪夷所思，本官出身微寒，學識不精，實不知該如何形容天上之城啊。不過聖人跋涉萬裏宇宙而來，途中恐引汙穢，故需與我等少人接觸……”
他將市場眾的意思巴拉拉說了一遍，然後望著眾人，道：“諸位，還請幫幫本官。萬一本官招待不周，惹怒了神仙，降下雷霆之怒，可如何是好啊？”
他說著便是深深彎腰，“那隔離之所少不得也得絨毯鋪就，高床軟枕為臥，每日鮮花點綴，焚香祛穢，如此方顯我等致敬天地的誠心啊。”
好你個趙璋！
這是想趁火打劫！
他拿著他們的東西去邀功，可他們能得到什麽？
似是看出了大家的心思，趙璋撫了撫胡須，道：“聖人不出門知天下事，心誠則靈啊。”
！！！
這老東西幾天不見，說話功夫漸長啊。
這分明是在提醒他們：要是不給，神仙知道了，到時可沒你們好果子吃。
這群人或許沒那麽怕皇帝，但對於未知還是怕的。其實他們的眼線早回來稟報了，確實是來了一座仙城，晚上那亮堂的，把天都照亮了。大昭還沒有哪個人能做出這等事來，這只可能是天上聖人。
所以這威脅他們還吃也得吃。只是想到讓趙璋專美於仙前，便有些不爽。本地最有名望的家族，周家家主周述微微一笑，拱拱手道：“我朝新立，便有天外聖人來此，此情此景，史書也只見諸三皇五帝時。由此可見，聖天子天命所歸，這正是我大昭大興之兆啊！”
他拱手朝向京城的方向，“真是可喜可賀，可喜可賀……”隨即話鋒一轉，“如此大吉之兆，不知老夫可有榮幸參與其中？老夫不才，願以殘軀侍奉聖人跟前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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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提問很有意思。
王雯雯仔細一想，便道：“是今天接觸後，我才有網的。所以是不是可以理解，這事件背後的人是想讓我們接觸？如果是這樣的話，那也許接觸風險它也能規避。”
夏銘沈思了下，點點頭，“的確有這個可能。”
“不過這個風險我們也不能輕易冒。”歐陽玉道：“市場這麽多人，萬一猜得不對，全軍覆沒都有可能。”
“我們可以讓他們在山下造個隔離房，然後我們的人與他們的人同住一段時間看看。”李躍道：“我可以去當這個接觸的人。”
“不行。”歐陽玉道：“你是我們市場裏寶貴的人才，不能去冒這個風險。”
“但我懂生物。”
李躍不為所動，“而且我天天跑步，馬拉松都跑了好幾回，身體抵抗力強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邱亞萍道：“我是醫生，我有優先權。”
“你留下，我去。”耿秋道：“在這個市場內，所有人都可以有閃失，你不行。”她說著便是一笑，“畢竟你可是三甲醫院的大主任，經驗和水平比我們高很多，你要去，人心要不穩的。”
“我也去。”
夏銘道：“人數少了沒意義，起碼得有五六個人才行。”
王雯雯臉紅了。
如果不是因為害怕，她可能不會那麽幹脆地就把金手指交上去。畢竟，自己爸爸的擔憂是有道理的。
但現在她看到自己這些同伴為了群體，不顧個人安危，不怕犧牲，忽然就覺得自己挺自私的。
她眼一熱，便站了起來，“我跟你們一起去，我能買……”
“不行！”
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眾人齊齊堵了回去，“我們死光了也不能拿你去冒險，你可是我們大家的希望！”
……
難得雄起一回，居然不給機會，嚶嚶嚶。
半小時後，向旭寧和幾個保安隊的成員被喊到了超市，在看過了光圈表演後，兩人露出了一副“我麻了”的表情。
穿越不到48小時，事情一件比一件離譜。
他們是不是可以期待以後還會有更離譜的事發生？
總之，他們暫時就不用值班了，任務就只有保護王雯雯了。
第二天，王雯雯低調地進了後勤部。其他人看了，倒也沒在意。後勤現在是最忙的，多弄點人進來也正常。
今天早上各部門的負責人聚在一起，吃肉來扣摳裙舞貳四酒零巴依久貳開了小會議後，就把這幾天要做的事定下來了。
他們得抓緊時間把食堂造起來，市場許多人都沒條件做飯，這幾天好多人都是吃的泡面。精神壓力大，活又多，再吃不好，身體可是要垮的。
當務之急，得趕緊把食堂造好。
說來有意思，水電氣裏也就天然氣斷了，也不知這到底是什麽意思。沒有燃氣，那便只能造節能竈了。
後勤設計部得知王雯雯可以買一些現代材料後，那眼淚都要掉下來了。別看小小的一個節能竈，在現代不稀奇，但其實想造好節能竈，要用的現代材料還不少。
現在萬淘能買的東西基本是對標幾個有名的電商平臺的，除了日常用品外，一些小五金、建築材料也能買得到。只是經過王雯雯幾天的摸索，她也搞明白了，背後的人可能也怕他們掛開太大，每天購買的東西不限制，但使用金額卻是有限制的。
現在一天最多就只能使用十萬塊，超過這個數字就不行了。為此，設計部的人以“民以食為天”的借口，直接就占了半天的使用額度，氣得其他部門的人那是直跺腳。
但沒法啊，人總歸要吃飯的，爐子不搞起來，怎麽吃飯啊？
防火磚、水泥、瓷磚、管子等東西從物流中心的倉庫被拉出來。為了節省錢，大家都沒有買成品竈。一個雙竈，帶水箱的節能竈都要兩千來塊，有這錢，還不如自己造。一個竈幾百塊就搞定了，可比買成品劃算多。而且剩餘下來的材料還能做其他，比如再建個公共浴室啥的。
收到材料的人一邊幹活，一邊納悶，市場裏怎麽會有這麽多造節能竈的原材料？不過想想市場這麽大，好像搜一點材料出來也不稀奇？歐陽玉等人也不想王雯雯的事被太多人知道，反正問起來就是市場裏搜出來的，至於哪搜出來的，就別多問了。近千畝的市場，搜出點什麽東西很奇怪嗎？
除去造食堂，大家還得想法把繁殖區擴大一些。之前的繁殖區內的牲畜只是臨時養幾天的，可現在穿越了，那些牲畜可就是寶貝疙瘩了，尤其是牛。
牛在古代可是重要的生產力，他們眼下也沒油料，要是哪天電斷了，三蹦子也得趴窩。為了以後著想，這些牛不能再動了。
而其他物種也是經過現代優化的，也得好好養起來，這樣才能有源源不斷的肉吃。
如此，在市場眾人齊心協力的忙活下，七天轉眼過去了。
這七天內，孟歆都老老實實地待在山下，只讓離著瀛萊山較遠的人回去通報。現在七天時間已到，他正思索著要不要詢問神仙一聲時，山上又飛來了一個鐵鳥。
只是鐵鳥這回沒扔東西下來，反是張嘴說話了。
“山下貴客，七天已到，爾等可離去了。”
鐵鳥說話了？！
孟歆瞪大眼，剛要說話，卻見一旁的趙璋忽然搖頭晃腦了起來，“字正腔圓，音潤如玉，今日聞得仙音，夕可死矣。”
！！！
曾政聽了這話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。神仙說的話他們第一遍也沒聽太懂，到第三遍才徹底明白意思。什麽叫做字正腔圓？好你個趙璋，這麽快就學會了。不行，決不能讓此僚專美於仙前，我也得誇誇。
“趙縣令所言甚是。”
曾政擺出陶醉臉，“此生能聞得仙音，真是在下之幸……”
孟歆蹙眉。
心說兩個蠢貨，只學了皮毛，卻沒學到他的精髓。
他這般禮下於人，難道只是為了自己的前途？
國家如此貧弱，如果神仙能指點一二，還愁不能強盛嗎？到底是眼界差了些，想得太少了。
隨即他便是拱手，“今日幸聞天音，甚是歡喜，若陛下得知此事，必也會與下官一樣歡喜。所以……”
他又拱拱手，彎腰作揖，“七日已過，是不是也意味著宇宙汙穢已拔除？下官能否有幸得見聖人顏，以稟天子，廣傳天下，讓萬民同喜？”
“嘖，這個人。”
歐陽玉笑了起來，“年紀看著也不大，不過說話辦事倒滴水不漏的。看著是在拍咱們馬屁，但水平比那兩個高多了。”
“到底是通判。”
周琦道：“總得有些本事的。”
歐陽玉輕笑了下，道：“你跟他說，讓他們的人留下幾個，我們下來幾個，其餘人離開帳篷十丈守著，就跟他們說，只有同吃同住，才能確定汙穢有沒有拔除。”
這是早商量好的事，下山人選與物資也都準備好了。為此，昨天吃飯時，還特意多加了兩個菜，就是為李躍等人踐行的。
現在就要看古代這邊的人有沒有這個勇氣了。
周琦將要說的話反覆說了好幾遍，孟歆終於是弄懂了對方的意思。出乎現代眾意料的是，孟歆一臉遺憾，甚至還用羨慕的眼神看著趙璋，“趙縣令，這裏的事就麻煩你了。”
他說著便是嘆氣，“此事幹系重大，若本官不回去當面與府尊和四司的人說清楚的話，只憑前幾日回去的小吏，怕是難以取信。”
他一臉“便宜你了”的表情讓操控無人機的王雯雯一陣無語。
無知者無謂。古人或許知道瘟疫，但他們不知現代病毒、細菌是有多可怕。
“府判請放心。”
趙璋努力抑制著心中的雀躍，“下官必當仔細辦事，絕不給我大昭丟臉。”
見趙璋有這個認知，意識到自己代表的是大昭了，孟歆面露欣慰。同吃同住七天，總算是沒白教，變聰明點了。
曾政也想留下，但顯然這不是他想就可以的事。他作為地方上的武將第一人必是要跟著回去的，不然孟歆的話沒可信性。
兩人帶著滿心的遺憾離開，前往府城。
而等他們一走，趙璋便召集來鄉民與衙役，拆了帳篷重新清洗不說，他本人也騎上了一頭毛驢，親自前往縣裏“化緣”。
國朝新立，國庫空得能跑馬兒。鍋裏沒有，碗裏自然也沒有。但神仙下凡可不是小事，總不能讓神仙跟他們一樣踩泥上，睡草席上吧？總得去弄些香薰、地毯與床來。順便再去弄些冰塊，買些水果……總之，一定要盡量讓神仙開心。
藍玉縣外有仙城降臨的事早已在這七日內傳得沸沸揚揚的了，甚至不少人為此出城，為的就是要一睹仙城風采，哪怕只能遠遠看一眼。
因此趙璋走到縣城外的十裏亭時就發現前方聚了好些人。待見了他後，紛紛湧上來，左一句“趙縣令”，右一句“老父母大人”的，直接將他弄懵了。
這些世家子弟素來眼睛長在頭頂上的，何曾將他這個寒門出身的縣令放眼裏過？國朝問鼎半年了，他來藍玉縣當縣令也三個多月了，可這三個多月裏，他求爹爹告奶奶的，受盡了白眼，也只求到了三十石糧救濟難民。
他嘴上帶著笑，心裏略一琢磨，便知這夥人打什麽主意了。
無利不起早，能在百年亂世活下來，還保持富貴的家族都不簡單。如今的大昭天子出身微寒，其父只是一個打鐵匠，這點一直被世家詬病。也就是迫於形勢，這才捏著鼻子認了天子這天下共主。
認是認了，但心裏還是不服氣的。百年戰亂，鹽鐵茶馬等重要物資都掌握在這些世家手裏，新朝問鼎後，必是要將這些收回去的。不僅如此，有消息傳說，天子還打算學前朝末帝，通過科舉來選人才，這怎麽可以？
舉孝廉舉孝廉，關鍵在於一個“舉”字。朝廷都不要他們推舉人才了，那還要朝廷做什麽？
所以，這天下是打下來了，但要怎麽治理卻是個大問題。可現在好了，天上直接飛來一座仙宮，這不等於是在給新帝站臺了嗎？上天都承認的天子，你們敢不認？
這些人有了危機感，自是要對他這個縣太爺客氣些了。
想明白這點後，趙璋心裏冷笑了兩聲，慢慢有了主意。
擺出一副“誠惶誠恐”的臉，搖著頭道：“唉，諸位，諸位，此事實在是匪夷所思，本官出身微寒，學識不精，實不知該如何形容天上之城啊。不過聖人跋涉萬裏宇宙而來，途中恐引汙穢，故需與我等少人接觸……”
他將市場眾的意思巴拉拉說了一遍，然後望著眾人，道：“諸位，還請幫幫本官。萬一本官招待不周，惹怒了神仙，降下雷霆之怒，可如何是好啊？”
他說著便是深深彎腰，“那隔離之所少不得也得絨毯鋪就，高床軟枕為臥，每日鮮花點綴，焚香祛穢，如此方顯我等致敬天地的誠心啊。”
好你個趙璋！
這是想趁火打劫！
他拿著他們的東西去邀功，可他們能得到什麽？
似是看出了大家的心思，趙璋撫了撫胡須，道：“聖人不出門知天下事，心誠則靈啊。”
！！！
這老東西幾天不見，說話功夫漸長啊。
這分明是在提醒他們：要是不給，神仙知道了，到時可沒你們好果子吃。
這群人或許沒那麽怕皇帝，但對於未知還是怕的。其實他們的眼線早回來稟報了，確實是來了一座仙城，晚上那亮堂的，把天都照亮了。大昭還沒有哪個人能做出這等事來，這只可能是天上聖人。
所以這威脅他們還吃也得吃。只是想到讓趙璋專美於仙前，便有些不爽。本地最有名望的家族，周家家主周述微微一笑，拱拱手道：“我朝新立，便有天外聖人來此，此情此景，史書也只見諸三皇五帝時。由此可見，聖天子天命所歸，這正是我大昭大興之兆啊！”
他拱手朝向京城的方向，“真是可喜可賀，可喜可賀……”隨即話鋒一轉，“如此大吉之兆，不知老夫可有榮幸參與其中？老夫不才，願以殘軀侍奉聖人跟前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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